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駕馭魂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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駕馭魂獸

又要躲閃那怪異的雨滴,又要避開鋒利的劍芒,以沐夕大魂師的級別自是躲閃不及。只可惜……它沐夕可並不是普通的人。

“該結束了”眼看著周身的屏障即將破裂,綠劍將至,沐夕流著血的手臂微微張開,沒有一絲的慌亂,反而有一抹狠厲之色染上眉間。

怪異的雨水中是赫生扭曲的面頰,與狂傲的大笑。

突然一切都安靜了下來。雨水在空中驟然凝固,綠色的劍也驀然間結了一層厚重的冰。

少年更是仿佛被扼住了喉嚨一般,慌亂地大叫道:“什麽人,出來,有膽量給老子出來”

於是他便看到冰羽攜著滿身的寒氣從紫蛛草後走出,白衣似雪,藍發披肩,如冰雕般的面頰上掛著一雙極冷的眸子。當下,便有些慫了。

“冰羽”沐夕伸出兩指夾住了凍結在鼻尖處的那把劍,將之甩落在地。

“恩”

沐夕道:“這個人我是一定要殺的”

“我知道”

“你,你是冰藍族的人?”驀然望到冰羽手中的千醉,少年似松了口氣,繼續道:“我們兩族向來關系最為融洽,而且你別忘了,你族已經沒有多少人了,若不是我們漪之瀾國對你們多加庇護,想必你們怕是早就連族都不是了。所以你最好是想清楚再動手”

聽到此處,冰羽沒有動容,沐夕反而笑了,不覺問道:“說了這麽多,這與你又有什麽關系?”

少年微微瞇起眼睛,只看向冰羽道:“你殺了我,兩族決裂不說,漪之瀾國的長老們定然也不會放過你們的”

冰羽眸中淡淡,只道:“不會知道”

“噗!”沐夕忍不住地捂住肚子笑道:“既然你能夠在這鬼蔓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你大哥。當然我不管你們是結義的,還是親兄弟。那你憑什麽又覺得,我們殺了你,一定要弄得滿城皆知”

黑衣黑發,沐夕甩了甩染血的手臂。整個人看起來卻比剛剛的赫生還要肆意張狂。

“你們,你們……”少年支支吾吾半天。

“我們什麽?”沐夕立著耳朵聽。他本以為接下來少年定會說出什麽更可氣的話來,卻不承想,少年雙腿突然一屈,撲通一聲跪了下去,哭著道:“求求你們,求求你們不要殺我,求求你們了,我錯了,都是我的錯……”

“……”於是沐夕神情一怔,嘴角猛抽,一臉慘不忍睹地望向冰羽。

冰羽瞪了他一眼,則完全忽視了眼前的場景,道:“你來還是我來”

沐夕扶了扶額頭,不知怎的剛剛的氣竟是消了一半。不覺道:“算了,別臟了我們的手”

“是是是,你們就饒了我吧!下次再也不敢了”少年一聽,更是連連地磕頭求饒。只是頭磕在地面上,全身卻驀然間一陣顫抖。垂頭看去,自己的身上已開滿了血紅色的冰淩。

他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冰羽,卻見冰羽連一片衣角都未曾動過:“你……”當下便只能發出幾聲極其不甘的絕望吼叫。

沐夕也小小地吃了一驚,道:“那個,冰羽,出手前咱能不能提前告訴一聲。我剛剛不是說……別弄臟了我們的手”

冰羽轉過身去道:“你不來,我來”

“可是……冰藍族”

“一個也不會少”

“所以出了魔巖山脈你會回冰藍族,將他們重新振興,繼而再為父親報仇”沐夕伸出手接住了即將從赫生懷中脫落的金陽,又彎腰拾起了黑泥鰍。

只是擡眼間冰羽已經走了很遠,不覺道:“餵!餵!你能不能等等我”

穿過鬼蔓之後,視野變得較為開闊,叢林不再茂密,稀稀疏疏,自是也少了些奇珍異寶。

沐夕與冰羽走了一個時辰都不見有魂獸來騷擾。這讓被魂獸攔截多次的沐夕反倒覺得有些不適應。

他甩著手中的黑泥鰍幹脆不再隱藏魂力,腳尖一點,輕輕一躍便站在了黑泥鰍上,歪歪扭扭,東倒西歪地駕著他前行。

只可惜,黑泥鰍細長如手指,沐夕一個腳在上面都站不穩,更別說他只聞過冰羽駕馭千醉,卻未曾嘗試過。所以沒多久就理所應當地栽倒在了草叢中,弄了滿臉的汙穢不說,還險些抓臟了冰羽的靴子。

而更可氣的是,當他擡起頭的時候,卻聞一陣醉人的酒香拂面而過,冰羽已禦著千醉走了。

“……”沐夕從地上整了整淩亂的頭發,去瞧了瞧手中的黑泥鰍,本是通透潔白的劍柄被沐夕弄得和他的臉一樣黑。

“唉!誰讓我技不如人!”在沒遇到冰羽之前別說修煉魂術,他怕是連魂技是什麽都不曉得,更別說這禦劍了。他想都不曾想過。

可如今他即便是突破了大魂師的級別,即將進入三清術師的等級。但若不使用血術的話還是弱小得可憐。

自從爺爺被抓走之後,沐夕才知道強大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多麽的重要。只是他選擇的路從一開始就不被世人所認可。到了泰兗城,一旦暴露,便會群起而攻之。

可到底什麽為正什麽為邪?他沐夕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,只殺自己想殺的人,是正是邪又豈容他人造次。

“冰羽,你等著”沐夕幹脆收了手中的黑泥鰍,用魂力幻化出幾根竹簽。然後將它們綁在一起,做了個可容一人坐立的竹筏。

然後起身坐了上去。將雙腿一盤,優哉游哉地勾了勾手指,便禦著竹筏向前竄了出去。

只是竹筏面積過大,林間一片的雞飛狗跳。

沐夕趕上冰羽,挑了挑眉滿是挑釁。

於是在巨大的叢林中,有一少年盤膝而坐,坐下竹筏被橙色的光芒所包裹,漂浮在半空中。

少年灰頭土臉、滿發淩亂、雜草沾滿衣衫,一臉的春風得意。

冰羽就那麽隨意地瞥了一眼,千醉微微抖動,險些沒站穩腳。最終他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停了下來,伸手拂了一道藍芒過去,壓低了聲音道:“你過來,我教你如何駕馭魂器”

沐夕只覺好似被什麽擊中了,臉上的笑容沒了,頭上的雜草沒了,而眉毛則浮了一層雪白的寒霜。身下驀然一空,竹筏憑空消失了。

“冰羽你……”

恰巧腳下有一粗壯的樹冠,沐夕驚魂未定間站了上去,不然又不知道摔成什麽樣子。

“冰羽,你簡直欺人太甚!我這黑泥鰍難不成也能如你那千醉一般變大變長?”縱身一躍,沐夕沒臉沒皮地躍到了冰羽的千醉上,絲毫沒理會腳下那把劍的不滿,伸手間將黑泥鰍遞了過去。

“沐夕,禦魂器是魂術師最基本的常識”冰羽懶得再看他,隨手將黑泥鰍一拋,那本是手指般細長,潔白無瑕的魂器,便如同雨後春筍一般,驟然間在他們的腳下擴大了十倍。

十倍的黑泥鰍可容納一人雙腳而立,且周身似玉,如一汪池水般纖塵不染,與冰羽的千醉比起來倒相得益彰。

沐夕微微張了張嘴,卻是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麽。這黑泥鰍可是在他的身邊待了快十年,他這個做主人的,竟還不知道它還有這麽光鮮亮麗的一面。他就好比擁有一把宰牛刀卻不會宰牛只會殺雞一般。這屠夫當得當真是窩囊至極,失敗至極!

“上去”

“上去,然後呢?冰羽,你好歹先教教我。我這樣貿然上去的話,難道就不會再摔下去?我的身上可到現在還疼著”

“驅動魂力,凝聚心神,不可浮躁”

“就這麽簡單?那你剛剛是如何使它變大的?”說話間,沐夕已躍上了黑泥鰍,按照冰羽所說,靜氣凝神,倒也站得穩穩當當不顯慌亂。

身後傳來冰羽不緊不慢的聲音“用力甩出”

“額?你是說就用力一甩就行了?”沐夕的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。這話若不是出自冰羽之口,他還真會認為是句玩笑話。

但以冰羽不茍言笑的性格,自然是說不出什麽幽默的話來。

“好”沐夕索性將心一橫,禦著黑泥鰍向前飛去。

“不過該如何將它變回來?難道是用力一拽?……”沐夕搖了搖頭,突然覺得甚是頭疼。他還需再找時間跟冰羽多溝通一下,不然就這孤陋寡聞的能力,到了外面還不被人笑掉大牙!

於是,待夜幕降臨,泠辰石隔絕了一道石隙。

沐夕肆無忌憚地架起一團火,坐在石塊上優哉游哉地擺弄著手中的兩條魚。

若不是已經接近了魔巖山脈的外圍,魂獸與仙草被前來歷練的魂術師們殺的殺,搶的搶,躲的躲,他還真不敢如此囂張。想想一年前,他們初來這裏的時候別說這火堆,就連魂力都要時不時地隱藏起來。一路跋山涉水,更是靠著一雙腳走出來的,當真是不易。

不過只有歷經苦難的人,才會享受甘甜的味道。

“那,你的,冰羽”沐夕遞了一條較大一點的魚過去。留的則塞進了嘴裏。但並不妨礙他仿佛自言自語地嘀咕“冰羽,剛剛禦劍的時候,我看到有些人穿得像花大姐似的,看來幾大種族的人都聚在了這裏。難道單單只是為了歷練?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嘛!唉?你們冰藍族的服飾是什麽樣的,可好看?”

冰羽默默吃完魚,借著一旁清澈的水洗了洗手。朦朧的月光透過稀疏的葉子籠罩在他們的身上。

有微風吹來,忽明忽暗。

沐夕吃了滿嘴,幹脆脫了衣衫,直接鉆進了河裏,還如魚一般打了個滾。

只是回過頭來就看到飛濺的水珠從冰羽棱角分明的面頰上滴落。一滴一滴,凍結了整片河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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